发布时间:2025-10-17 11:25:02    次浏览
从博斯普鲁斯海峡回望老城区 从加拉塔大桥看新城区 加拉塔大桥上的垂钓者 夜景编者按:本月中,土耳其发生未遂政变,不仅打断了在伊斯坦布尔举行的第40届世界遗产大会,也纷扰了这个古老而宁静的城市,事件仍在发酵。这篇行纪记录了去年年末的一次旅行,那时伊斯坦布尔尚且给人一种慢生活的闲散之感。离开伊斯坦布尔那一天,跨海轮渡上,我喝着EFES啤酒,冬日里微冷的海风吹过面颊,放眼望去,漆黑的海水被星星点点的灯火所包围,从左到右分别是老城苏丹艾哈迈德、新城贝伊奥卢以及亚洲的于斯屈达尔。这座城市被金角湾和博斯普鲁斯海峡分割,城市依山丘而建,错落有致,老城区七座山丘之上,一座座清真寺如哨兵一般屹立在山顶,一根根宣礼塔利剑般扎向夜空,这一切在离我远去,万家灯火化成模糊的光影,挥挥手说再见,像是告别一个老朋友。这里曾是古代三大帝国──罗马帝国、拜占庭帝国以及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首都,了解伊斯坦布尔,毫无疑问要从加拉塔大桥开始,这里是金角湾的出海口,东北方向毗邻博斯普鲁斯海峡,南边连通着世界上最小的海——马尔马拉海。加拉塔大桥是伊斯坦布尔欧洲部分新老城区的连接枢纽,而这里让人真正过目不忘的不是交通熙攘,而是桥面两侧人行道上数以百计的海钓者。无论是早晨夜晚,从桥栏杆探出头,是数不清的鱼竿、看不清的鱼线、年轻的面孔和老者的皱纹交错于间。冬天的缘故,大多数人戴着毡帽,他们的耐心让人敬佩,一钓就是一天,完全沉浸于钓鱼的乐趣中,无视大桥上川流不息的车辆人群,他们桶里的鱼少则三五条,多则十几条,攒够了就随手卖给桥头下边贩售烤鱼汉堡的船家。6里拉一个的鱼汉堡也是当地特色,食材现取现烤,佐以洋葱,柠檬汁和胡椒,成了很多当地人简单实惠的午餐,包括那些海钓者,我经常会想:他们不会真的是以钓鱼为生吧。桥上还有一群“擦鞋的人”,他们会故意跟你迎面走过然后把鞋刷“遗落”在地上,如果你好心帮他捡起来或者踩到鞋刷,那就会被强行擦鞋,擦完之后管你要钱。我在桥上晃荡了很多个来回,还真见过几次,他们丢鞋刷的动作很僵硬很刻意,表情却很无辜,看着都让人想笑出来,不知道这样的一天他们能挣多少个里拉维持生计。不到一公里外的冷泉大街,我知道有一家私人画廊里挂满了色彩娇艳的抽象派画作,一幅就要卖到三万里拉。 彩虹阶梯之父 在耶尼清真寺讲经的阿訇 请我喝茶的陌生人加拉塔桥应该是整个伊斯坦布尔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桥的北边是依山而建的新城区,房子大多比较老旧,但光彩依然,兴许是当地人悉心布置的结果,彩虹街梯之父便是让这个城市稀松平常的楼梯变成游客趋之若鹜的景点的魔术师。我站在丁字路口,仰视这几百级彩色台阶构成的梦幻街景,一位戴着眼镜的老爷爷似乎很满足的样子,径直过来递了一张名片并做自我介绍,他的名字叫侯赛因赛·忒内,曾经是林业工程师,退休后开始对城市街头艺术着迷,凭一己之力涂绘了上千级台阶,这边城区里类似的彩虹街梯还有好几处,都是他的杰作。 桥的南边是老城苏丹艾哈迈德,举世闻名的圣索菲亚大教堂和蓝色清真寺就坐落于此,但是伊斯坦布尔的迷人之处永远在那些平凡的寻常角落里。加拉塔大桥的南边正对宏伟的耶尼清真寺,比起蓝色清真寺里装满了游客和相机,耶尼清真寺的祈祷大厅是另一幅安静的模样,傍晚的阳光从窗户外倾泻进来,我坐在吊灯下边的地毯上,饶有兴致地观摩着一位须发花白的阿訇(指老师),正在给年轻信徒们传道讲经,有信仰的人眼睛里流露出来的虔诚真的会让人动容。沿着清真寺西侧一条路钻进最著名的香料市场,贩夫走卒的喧嚣让人联想到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之前,这个港口城市不曾变过的贸易繁荣的街景,丝绸之路上东西方的交通枢纽,赋予这个城市特殊的地位和独特的魅力。恰逢周六,本来就不宽的街道被拥堵到寸步难行,偏巷里反倒冷静,只有当地的老人抽着水烟,喝着红茶,一不留神眼神对上,便会被邀请坐下来喝一杯。在瓦伦斯水道桥旁边街角的茶馆,我们只是经过,目光仅仅对视了一瞬,老人便邀请我们坐下来喝茶。穆斯林世界流传着“三杯茶”的故事:敬上一杯茶,你是一个陌生人;再奉第二杯,你是我们的朋友;第三杯茶,你是我的家人,我将用生命来保护你。老人和他同伴只听得懂极少数英文单词,肢体语言和笑容才是人与人之间最简单的交流方式。老人说他去过中国,到过北京,也很喜欢北京,就是头疼城市里人太多了,一边指指周围一边说:“还是这里好,安静,人们走路并不那么匆忙,还有多余的时间用眼神和微笑打招呼。”这里的人,永远给人一种慢吞吞的闲散之感,钓鱼、祷告、下午茶,不慌不忙的节奏,似乎总是在享受生活,即便是在为生计而奔波的时候。我也会一直想念伊斯坦布尔,因为我喜欢有人情味的地方。 伊斯兰妇女 笑容灿烂的女孩(图片由作者提供)